第043章 修仙文之一網打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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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修仙文之一網打盡5
“啊！”
人影無聲無息的站在陰影裏, 又生得高大，如一頭巨大的黑熊般，將趙小沫嚇了一跳, 忍不住捂著胸口發出一聲驚呼。
女孩個頭小小，在身高足有兩米的成烈面前, 更是幼小如孩童，偏偏她的聲音嬌軟, 想到之前在靈槐河邊見t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男人的眼眸不禁暗了暗。
“你……聽到我們的對話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半個身子都籠在陰影裏, 臉上更是一片陰沈，趙小沫看不清成烈的表情，不由緊張。
這個人可是實打實的對她動過手的, 那沙包一樣的拳頭，現在想起來仍叫她忍不住發抖。
雖然他現在嘴上說著改邪歸正, 但誰知道呢？也許就是故意假裝哄她的，為了以後更惡劣的折磨她。
趙小沫用力攥緊袖口，腦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方才宮花所說的‘靠山’。
若是真的有了靠山，她還會怕這些嗎？
“你……”沈默寡言的男人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沈悶：“你喜歡王副總管？”
趙小沫：“……”
果然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心情變得格外不好, 說話也不自覺少了幾分謹慎, “既然你聽到了, 那就該明白，我現在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 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任你們欺辱。”
“……對不起。”
男人再次低沈的張口，不過這次卻是道歉。
成烈靜靜的看著站在木屋門口的女孩, 掛在門前的燈籠映出橘黃色的光芒打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愈發嬌小，朦朧。
挺著那麽一張可怖的刀疤臉，無論如何也算不上美，但就是莫名讓人移不開眼。
成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但從昨天開始，他的眼前就一直浮現出女孩的樣子。
她衣衫不整的掙紮著，怯怯懦懦的表情，無力的推拒著宛昭的手，哀哀切切的求饒……
不能再想下去了！
成烈深吸口氣，強迫自己不能再胡思亂想下去，但心跳卻變得很快，一下一下，如兩軍交戰的戰鼓，讓他熱血沸騰。
“如果你不喜歡王副總管，我可以幫你。”
沈默了片刻，男人沈聲道。
“？”
趙小沫詫異的睜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他的話。
兩雙眼睛沈默的對視著，都想看清對方的想法。
……
第二天一早，趙小沫便隨著長長的隊伍一起踏上去往宗法閣的靈船。
也是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成烈竟然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在幫她。
這個男人不愧是雜役園最可怕的惡霸，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竟然真的將她從種植園調到了宗法閣。雖然都是凡人雜役，但人在內門地界，即使是王副總管也不敢輕易造次。
“你們的任務都是負責打掃這座宮殿，一定要小心，仔細，不能留任何死角，更不能破壞殿內的任何物品。”
今天帶隊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嚴肅的女子，從外表上看起來約40歲左右，也是一個五靈根的外門弟子。
“打掃的時候不要發出聲音，遇到仙君要安靜的跪在一邊，千萬不要直擡頭直視。”
“除了內殿，還有外殿，左右廂房，不能有遺漏。”
“切記，殿內擺放的所有物品都是修仙界的寶物，於你們而言更是無價之寶，萬不可破壞，否則後果自負。”
“是。”
眾人一一恭敬垂頭應下，然後便井然有序的四下散開，前往各自分配的清掃區域。
趙小沫也安靜的來到自己負責的正門，小心翼翼擦拭起上面的灰塵。
她這個人打小就認真，雖然也會因為缺少目標變得懶散，但只要是分配給她的活計，不管大小難易，總是竭盡所能完成得很好。
這種古代的建築看似好擦，其實還真不簡單。主要是上面都雕刻著很多覆雜的花紋，擦起來各種小的縫隙很多，需要格外專註。
而且天衍宗的建築材料用得都很精貴，所以也需要特別註意，不能太濕，也不能太幹，擦拭完一遍後，還要馬上用幹布再擦一遍。最後還要根據材質不同，塗抹上不同的防護液。
修仙者哪有功夫做這些啊，哪怕用上清潔術，都需要施展上無數次，也就只有不值錢的凡人雜役，才可以盡情壓榨。
趙小沫一面幹活，一面自嘲的想著，卻不知這幅不甘情願又專心致志的樣子，都落在身後一雙興奮的眼裏……
……
楚越今天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
說不清是怎麽回事，就是心裏發慌。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跑神了吧？明明是最喜歡的劍術課，卻楞是全程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楚越，你分心了！”
一聲冰冷的呵斥聲將他從恍惚中驚醒，緊接著，銀色的長劍如游龍出海，淩厲冷冽的劃過天空，就像一道銀色的閃電，轉眼便將他手中的承影劍挑落在地。
“你輸了。”
如金屬般硬冷的聲音，就像是破曉前的第一縷寒風，沒有一絲波瀾。
“哼~”
楚越忍不住冷哼一聲，臉上閃過一絲不甘與嫉恨。
“哇，二師兄，真的好厲害！”
身側，小師妹梨若已激動的歡呼出聲，“這一劍真如長虹貫日，劍氣縱橫。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已經修煉出劍意了嗎？”
淩寒遠，也就是方才與楚越對戰的布衣劍客，他沒有回答，而是突然縱身躍起，轉身對著遠處的破曉峰又揮出一劍——
頓時，空氣中傳來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如千年冰川般冷冽，又如狂風暴雨般迅猛，劍尖所過之處，空間似乎都被撕裂，緊接著，遠處高高的石壁上，印下一道深邃的劍痕。
如此淩厲的劍意，顯然已臻至化境。
見狀，楚越臉上的表情不禁更加難看。
“劍道之路，艱阻且長，只有劍心堅定，劍意才能淩厲如霜。”
淩寒遠收起手中的長劍，轉身看向面色怔然的楚越：“你的劍心，不夠穩。”
這話實在是不夠客氣，讓楚越的表情也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波濤洶湧。
課後，淩寒遠負著長劍率先離開，大師兄雲彌與小師妹梨若則又守著楚越安慰了幾句。
“三師兄，你也知道，二師兄就是那樣一個人，他的心裏只有他的劍，對於其他的事物都漠不關心，所以肯定不是有意針對你才這樣說的。”
小師妹梨若是個長相十分甜美，性格聰慧的女孩，此時安慰起人來，也一派可愛。
“是啊，寒遠於劍道上天賦實在令人驚嘆，遠非你我二人所能企及。阿越與之相較，已是著相了。”
大師兄雲彌也忍不住搖頭嘆息。
他這話不說倒好，一說楚越心中更是憤恨不已。
原來當初楚越是與淩寒遠一同拜入的天衍宗門下的。
楚越是不周山淩雲宗長老之子，從小出身顯赫，身份尊貴；而淩寒遠只是凡人界一普通農夫之子，身份低微至極。
這兩個人前後腳拜了同一個師傅，自然難免被人拿來比較。
初始時，楚越因為身世高貴，根本沒把這個滿身窮酸的凡人小子放在眼裏。
誰曾想淩寒遠在劍道一途天賦極好，簡直就像是開了掛一樣，很快就將他遠遠甩在身後，在幾次師門大比上都力挫楚越，出盡風頭。
楚越自小爭強好勝，自然不服，時間久了更是心生嫉恨，幾次三番的故意為難淩寒遠，到處給他使絆子。
偏偏每次都討不得好，被對方輕易化解不說，自己還總是損兵折將，甚至讓他獲得更多好處。
後來更是在一次秘境中誤吸凈蓮妖火，中下火毒，性情大變，名聲也一落千丈。
長此以往，這兩人的梁子便也越結越大，雖是同門師兄弟，在楚越看來，卻更像是仇敵。
……
因著這場劍術切磋的慘敗，楚越的心情也變得極為煩躁。
心中對於淩寒遠的憤恨達到最高，原本已經被壓制的火毒又開始蠢蠢欲動。從丹田開始，火舌逐漸蔓延，不過須臾，整個身體都開始泛紅，向外散發著熱意。
“小寵物……”
這個時候，腦中最先浮現得竟然是那雙清澈純凈的眼睛……
瘦小的女孩，嬌軟的身軀，還有她身上無比甜美迷人的香氣……
只是這樣想著，心臟便柔軟一片，一種難以形容的愉悅感充斥心間，讓他迫不及待的趕回洞府。
小東西一定等了他很久了吧，是不是很著急？
弱唧唧的樣子，膽子又小，不會嚇哭了吧……
或許，他應該想辦法將她帶在身邊，捏在手裏，揣在懷裏，籠在袖子裏，走到哪裏帶去哪裏……
所有期待，在見到空蕩蕩的房間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小寵物呢？他養在家裏的，那麽大一只小寵物呢？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紅衣男人的目光逐漸變得陰冷，待到取出留在洞府裏的留影石看過後t，這份怒氣更是達到極致。
好啊，跑了，竟然跑了！
還是自己主動跑了！
他出於寵愛才給她解了洞府大門的限制，可是她竟然偷偷跑了！
體內的妖火再也控制不住，一巴掌狠狠拍在石桌上，堅硬的石桌‘轟隆’一聲轟然倒塌，在巨大的沖擊中漸漸化作一灘齏粉。
……
“有趣，實在是有趣~”
紫靈峰玉虛殿，身著金袍的男子一面點著手中長鞭的鞭柄，一面笑著嘆道。
在他面前，則是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狐貍，遍體鱗傷的軟倒在金色的囚仙籠裏。
“一個兩個的，骨頭都這麽硬。一只小小的妖獸，竟然如此難馴。”
令狐顏口中這樣說著，腦裏卻不自覺浮現出一雙澄凈清澈的眼，想到對方對自己避之不及樣子，心中一滯，又陡然生出幾分戾氣。
“哼，不識擡舉！”
冷哼一聲，擡手一揮，毫不顧忌籠子裏耗盡千辛萬苦抓來的九尾天狐的珍貴，風雷紫金鞭毫不留情的落到小白狐身上，潔白的皮毛上，頓時又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小白狐身子輕輕抖了抖，卻一聲不發。晦暗不明的陰影中，一雙碧綠如玉的眼睛裏，仿佛沒有知覺般，毫無波瀾，卻又令人不寒而栗。
……
懲罰完了不聽話的小獸，令狐顏百無聊賴的踱步去宗法閣。
他的父親紫靈長老亦是宗法閣的掌事長老，也因此，一路上遇到的內外門弟子無不對他無比恭敬。
“令狐師弟，紫靈長老還在內殿商量弟子考核的相關事宜，您要在這邊等等嗎？”父親的二弟子姜堰小心道。
天衍宗上下誰不知道紫靈長老年少失妻，多年來只得這一獨子，愛重得跟寶貝似的，又格外護短，誰敢去觸他眉頭？都忙不疊的順著，捧著，也不管這眾星捧月般的待遇，會不會讓令狐顏的性格變得越發驕縱，囂張。
“等？”令狐顏支著下巴冷哼一聲，“我向來最討厭別人要我等了。”
話畢，擡手揮開姜堰，竟是要直接闖入宗法閣內殿。
“師弟，萬萬不可，”姜堰不敢硬攔，急得額頭的汗都要冒出來了，“今日不光是紫靈長老在，赤霄真君，青竹長老，蒼流長老都在，千萬不可造次。”
“你說我造次？”令狐顏長眉一挑，漂亮的狐貍眼中卻帶著一抹囂張和惡意，“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青色的靈氣從指尖傾瀉而出，長鞭一甩，竟然直接在眾目睽睽下動起手來。
“令狐師弟！宗法閣不得鬥法！”
姜堰叫苦不疊，但也只能閃身躲避。心中對這惡毒驕縱的小師弟煩躁到極致，面上卻仍是一副溫和關切的模樣。
本以為又是一場麻煩事，沒想到這次令狐顏倒是收手很快。
順著對方那饒有興致的興奮目光，姜堰也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瘦小人影。
……一個凡人，
雜役？
那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女孩，個子很矮，身材也很瘦小，身上穿著一件灰撲撲的粗布衣裳，頭發利落的挽在腦後用一只木簪固定。
她正以一種很虔誠的姿態跪在地上，上身伏低，臀部高高翹起，專心致志在擦著門檻之間的縫隙。
似乎是有些累了，不時擡起手擦擦額頭的汗珠，又馬上伏下身子，纖細的腰肢與圓滾滾的屁|股，拉出令人遐想的誘人弧度。
“……”
姜堰看著令狐顏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就在心中為這瘦小可憐的女孩大叫不好。
但他可不敢去觸小霸王的黴頭，便只是靜靜的看著。
左右只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凡人，又有誰會在乎她的死活？
長時間的跪伏，讓趙小沫的腰都有些酸了。
但她不敢大意，生活如此不易，更當竭盡全力。想到滿臉橫肉的王副總管，身子不禁抖了抖，更加全神貫註的擦拭著縫隙中的灰塵。
直到，一雙做工極為精致的黑色長靴出現在她面前狹小的視線中……
緊接著便是一股淡淡的麝香，趙小沫驚愕擡頭，然後便看到令狐顏那張噙著壞笑的俊臉。
“啊——”
一瞬間的魂飛魄散。
對於趙小沫而言，這張對於其他人而言長相無比俊美的臉龐卻無異於厲鬼出世。腦子還在嗡鳴，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向前撲倒，幾乎連滾帶爬的逃走。
“竟然想逃~”
令狐顏沒有馬上出手，而是興致盎然的看著瘦小的女孩像是小烏龜一樣手腳並用的向前跑，直到對方快要跑出大殿，才甩出長鞭，卷住趙小沫的腰肢，將她像個彈力球一樣拉了回來。
“怎麽？還要跑嗎？見到我不高興？”
男人黑漆漆的眸子自上由下的打量著手上的小寵物，在炙熱陽光的映襯下，細看，還透著一縷紫。
趙小沫這會都被嚇傻了，就跟見了鬼一樣，滿臉寫著驚駭。
一雙清淩淩的眼睛包滿了淚水，更像是籠著一層霧氣，朦朦朧朧的，看著可憐極了。
“哼，對著楚越一副堅貞不屈的烈女模樣，見了我又只會哭喪著臉。”
令狐顏冷哼一聲，想到女孩跪在地上哭唧唧拽著楚越長袍的模樣，心中一刺，越發氣悶。
“現在？是楚越不要你了嗎？”他單手挑起女孩的下巴，臉上的笑容惡劣又諷刺。
趙小沫哪曉得回答他啊，這會嚇得人都傻了，就只知道哭。
整個天衍宗所有人中，她最怕的就是眼前的令狐顏，像是宛昭，成烈雖然也欺負她，但大部分時間並不會對她動手。
而這個男人卻是實打實，差點要了她的命！
那淩空一鞭子帶來的威勢，她到現在還記得。
高高在上的仙君隨手一揮，她就像只馬上要被一腳踩死的小螞蟻般，癱軟在地上，根本無處可逃。
那種整個身子都要被壓成肉泥的感覺，直到現在想起來，骨頭縫都泛著疼。
“哭，就知道哭。”
令狐顏本來是該生氣的，但不知為何，見著瘦小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不但氣全消了，心裏還漾起一種細細密密的、仿佛下著毛毛雨一樣的濕潤感覺。
大手將女孩往懷裏一籠，細長的手指捏了捏她沾著淚水的臉蛋。
“別哭了，楚越不要你，爺要你。”
哈哈大笑著，少了幾分陰陽怪氣，倒真多了幾分暢意。
姜堰有些詫異的擡眼，想象中的慘烈場景並沒有發生，反倒有了意想不到的展開。
作為親眼看著令狐顏長大，也是受他迫害最多的人，姜堰自然知道這個長相俊美的小師弟內裏有多麽霸道驕縱，有多不講道理。
竟然，沒有動手嗎……
那溫和中帶著淡淡寵溺的神態，更是讓姜堰嚇得不輕。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那被男人抱在懷裏的小小身影上：橫著一道長疤的醜陋的臉，沒有絲毫靈氣的瘦弱的身體……
要知道，令狐顏平常最瞧不起那些天資不足，靈根斑駁的弟子了，更何況，這還是個完全不能修煉的凡人！
男人的目光變得覆雜又震驚。
而令狐顏並沒有理會姜堰的驚詫，他抱著身材瘦小的女孩，心中無比滿足自得。
就像是捧著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小狗般，一路優哉游哉，樂顛顛的回了玉虛殿。
……
內殿，令狐顏心情頗好的在儲物袋裏翻翻撿撿，外殿，趙小沫跪在白玉制成的地板上，瑟瑟發抖。
這算個什麽事啊，辛辛苦苦，兜兜轉轉半天，竟然又撞回了自己最討厭的人的手裏。
實在令人欲哭無淚。
她當初急著從楚越的洞府逃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害怕令狐顏。
令狐顏和楚越關系那麽好，又明顯對她很感興趣的樣子，誰知道下次他又用什麽東西來換她？也許不是冰晶石，而是其他什麽楚越更喜歡的東西呢？
到時候楚越腦子一抽，直接把自己送出去，她上哪說理去？
越想越怕，越怕越來。
本想著雜役園足足有幾千人，這些天之驕子就是一時生氣，也不會為了自己這麽個小人物大費周章的找……
但哪能想到，事情就是這麽巧，她不但自投羅網，還偏偏落在了最避之不及的令狐顏手裏！
腦子裏想到即將可能會受到的折磨，趙小沫身子都軟了。
再看看身側金色籠子那只渾身血淋淋，無比淒慘的小白狗，更是嚇得汗毛直立，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哦，找到了，就是這個，靈寶鎖鏈！”
看著令狐顏手中捧著的碩大金鏈，趙小沫嚇得腿肚子都t在哆嗦。
“仙，仙君，不……不要！”
長著狐貍眼的金袍男子手捧長鏈，一臉獰笑的向著自己走來，趙小沫一面顫抖的求饒，一面不斷後退，直到縮到墻角。
“哼，現在知道怕了？”
令狐顏冷哼：“當初在楚越那裏倒是張狂得很。”
“本君看重你，那是你三生有幸。”
“竟然敢拒絕本君？誰給你的膽子！”
這話說起來，倒也有了幾分真怒。
令狐顏下定決心要給這不聽話的小寵物一點顏色瞧瞧，話畢，那條巨大的、無比沈重的鎖鏈已經被套在趙小沫的雙腳上。
金色長鏈足有成人手臂般粗，不知是什麽材質打造的，極重，拖在地上，嘩啦啦作響，趙小沫原本就是一個身嬌體弱的凡人，如此一來，別說是正常行走，連移動都變得很困難。
令狐顏抱著胳膊欣賞了會自己的傑作。
身材嬌弱的女孩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上，嬌小的身子還沒有鐵鏈粗大。
相比於上次見面，她的皮膚似乎白了些？從上面看，細軟的發絲淩亂的垂在耳後，極致的黑，淺淺的粉，透著透明色的白，有種難以形容的靡迤。
突然就有點癢。
又說不出是哪裏癢。
令狐顏微微皺了皺眉，為這從未出現過的奇怪感覺。
心臟突然跳得很快，有種小時候父親為自己送來期待已久的玩具的興奮，又有點難以形容的渴望。
可是，渴望什麽呢？
作為紫靈峰長老的獨子，他從小錦衣玉食，奴仆成群，從一出生開始，就什麽都有了。
這麽多年了，唯一讓他受挫的，也只有不假辭色的梨若師妹。
想到這，心中又無端煩躁幾分，終究還是一甩袖子，氣哼哼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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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無聲無息的站在陰影裏, 又生得高大，如一頭巨大的黑熊般，將趙小沫嚇了一跳, 忍不住捂著胸口發出一聲驚呼。
女孩個頭小小，在身高足有兩米的成烈面前, 更是幼小如孩童，偏偏她的聲音嬌軟, 想到之前在靈槐河邊見t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男人的眼眸不禁暗了暗。
“你……聽到我們的對話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半個身子都籠在陰影裏, 臉上更是一片陰沈，趙小沫看不清成烈的表情，不由緊張。
這個人可是實打實的對她動過手的, 那沙包一樣的拳頭，現在想起來仍叫她忍不住發抖。
雖然他現在嘴上說著改邪歸正, 但誰知道呢？也許就是故意假裝哄她的，為了以後更惡劣的折磨她。
趙小沫用力攥緊袖口，腦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方才宮花所說的‘靠山’。
若是真的有了靠山，她還會怕這些嗎？
“你……”沈默寡言的男人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沈悶：“你喜歡王副總管？”
趙小沫：“……”
果然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心情變得格外不好, 說話也不自覺少了幾分謹慎, “既然你聽到了, 那就該明白，我現在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 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任你們欺辱。”
“……對不起。”
男人再次低沈的張口，不過這次卻是道歉。
成烈靜靜的看著站在木屋門口的女孩, 掛在門前的燈籠映出橘黃色的光芒打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愈發嬌小，朦朧。
挺著那麽一張可怖的刀疤臉，無論如何也算不上美，但就是莫名讓人移不開眼。
成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但從昨天開始，他的眼前就一直浮現出女孩的樣子。
她衣衫不整的掙紮著，怯怯懦懦的表情，無力的推拒著宛昭的手，哀哀切切的求饒……
不能再想下去了！
成烈深吸口氣，強迫自己不能再胡思亂想下去，但心跳卻變得很快，一下一下，如兩軍交戰的戰鼓，讓他熱血沸騰。
“如果你不喜歡王副總管，我可以幫你。”
沈默了片刻，男人沈聲道。
“？”
趙小沫詫異的睜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他的話。
兩雙眼睛沈默的對視著，都想看清對方的想法。
……
第二天一早，趙小沫便隨著長長的隊伍一起踏上去往宗法閣的靈船。
也是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成烈竟然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在幫她。
這個男人不愧是雜役園最可怕的惡霸，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竟然真的將她從種植園調到了宗法閣。雖然都是凡人雜役，但人在內門地界，即使是王副總管也不敢輕易造次。
“你們的任務都是負責打掃這座宮殿，一定要小心，仔細，不能留任何死角，更不能破壞殿內的任何物品。”
今天帶隊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嚴肅的女子，從外表上看起來約40歲左右，也是一個五靈根的外門弟子。
“打掃的時候不要發出聲音，遇到仙君要安靜的跪在一邊，千萬不要直擡頭直視。”
“除了內殿，還有外殿，左右廂房，不能有遺漏。”
“切記，殿內擺放的所有物品都是修仙界的寶物，於你們而言更是無價之寶，萬不可破壞，否則後果自負。”
“是。”
眾人一一恭敬垂頭應下，然後便井然有序的四下散開，前往各自分配的清掃區域。
趙小沫也安靜的來到自己負責的正門，小心翼翼擦拭起上面的灰塵。
她這個人打小就認真，雖然也會因為缺少目標變得懶散，但只要是分配給她的活計，不管大小難易，總是竭盡所能完成得很好。
這種古代的建築看似好擦，其實還真不簡單。主要是上面都雕刻著很多覆雜的花紋，擦起來各種小的縫隙很多，需要格外專註。
而且天衍宗的建築材料用得都很精貴，所以也需要特別註意，不能太濕，也不能太幹，擦拭完一遍後，還要馬上用幹布再擦一遍。最後還要根據材質不同，塗抹上不同的防護液。
修仙者哪有功夫做這些啊，哪怕用上清潔術，都需要施展上無數次，也就只有不值錢的凡人雜役，才可以盡情壓榨。
趙小沫一面幹活，一面自嘲的想著，卻不知這幅不甘情願又專心致志的樣子，都落在身後一雙興奮的眼裏……
……
楚越今天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
說不清是怎麽回事，就是心裏發慌。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跑神了吧？明明是最喜歡的劍術課，卻楞是全程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楚越，你分心了！”
一聲冰冷的呵斥聲將他從恍惚中驚醒，緊接著，銀色的長劍如游龍出海，淩厲冷冽的劃過天空，就像一道銀色的閃電，轉眼便將他手中的承影劍挑落在地。
“你輸了。”
如金屬般硬冷的聲音，就像是破曉前的第一縷寒風，沒有一絲波瀾。
“哼~”
楚越忍不住冷哼一聲，臉上閃過一絲不甘與嫉恨。
“哇，二師兄，真的好厲害！”
身側，小師妹梨若已激動的歡呼出聲，“這一劍真如長虹貫日，劍氣縱橫。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已經修煉出劍意了嗎？”
淩寒遠，也就是方才與楚越對戰的布衣劍客，他沒有回答，而是突然縱身躍起，轉身對著遠處的破曉峰又揮出一劍——
頓時，空氣中傳來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如千年冰川般冷冽，又如狂風暴雨般迅猛，劍尖所過之處，空間似乎都被撕裂，緊接著，遠處高高的石壁上，印下一道深邃的劍痕。
如此淩厲的劍意，顯然已臻至化境。
見狀，楚越臉上的表情不禁更加難看。
“劍道之路，艱阻且長，只有劍心堅定，劍意才能淩厲如霜。”
淩寒遠收起手中的長劍，轉身看向面色怔然的楚越：“你的劍心，不夠穩。”
這話實在是不夠客氣，讓楚越的表情也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波濤洶湧。
課後，淩寒遠負著長劍率先離開，大師兄雲彌與小師妹梨若則又守著楚越安慰了幾句。
“三師兄，你也知道，二師兄就是那樣一個人，他的心裏只有他的劍，對於其他的事物都漠不關心，所以肯定不是有意針對你才這樣說的。”
小師妹梨若是個長相十分甜美，性格聰慧的女孩，此時安慰起人來，也一派可愛。
“是啊，寒遠於劍道上天賦實在令人驚嘆，遠非你我二人所能企及。阿越與之相較，已是著相了。”
大師兄雲彌也忍不住搖頭嘆息。
他這話不說倒好，一說楚越心中更是憤恨不已。
原來當初楚越是與淩寒遠一同拜入的天衍宗門下的。
楚越是不周山淩雲宗長老之子，從小出身顯赫，身份尊貴；而淩寒遠只是凡人界一普通農夫之子，身份低微至極。
這兩個人前後腳拜了同一個師傅，自然難免被人拿來比較。
初始時，楚越因為身世高貴，根本沒把這個滿身窮酸的凡人小子放在眼裏。
誰曾想淩寒遠在劍道一途天賦極好，簡直就像是開了掛一樣，很快就將他遠遠甩在身後，在幾次師門大比上都力挫楚越，出盡風頭。
楚越自小爭強好勝，自然不服，時間久了更是心生嫉恨，幾次三番的故意為難淩寒遠，到處給他使絆子。
偏偏每次都討不得好，被對方輕易化解不說，自己還總是損兵折將，甚至讓他獲得更多好處。
後來更是在一次秘境中誤吸凈蓮妖火，中下火毒，性情大變，名聲也一落千丈。
長此以往，這兩人的梁子便也越結越大，雖是同門師兄弟，在楚越看來，卻更像是仇敵。
……
因著這場劍術切磋的慘敗，楚越的心情也變得極為煩躁。
心中對於淩寒遠的憤恨達到最高，原本已經被壓制的火毒又開始蠢蠢欲動。從丹田開始，火舌逐漸蔓延，不過須臾，整個身體都開始泛紅，向外散發著熱意。
“小寵物……”
這個時候，腦中最先浮現得竟然是那雙清澈純凈的眼睛……
瘦小的女孩，嬌軟的身軀，還有她身上無比甜美迷人的香氣……
只是這樣想著，心臟便柔軟一片，一種難以形容的愉悅感充斥心間，讓他迫不及待的趕回洞府。
小東西一定等了他很久了吧，是不是很著急？
弱唧唧的樣子，膽子又小，不會嚇哭了吧……
或許，他應該想辦法將她帶在身邊，捏在手裏，揣在懷裏，籠在袖子裏，走到哪裏帶去哪裏……
所有期待，在見到空蕩蕩的房間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小寵物呢？他養在家裏的，那麽大一只小寵物呢？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紅衣男人的目光逐漸變得陰冷，待到取出留在洞府裏的留影石看過後t，這份怒氣更是達到極致。
好啊，跑了，竟然跑了！
還是自己主動跑了！
他出於寵愛才給她解了洞府大門的限制，可是她竟然偷偷跑了！
體內的妖火再也控制不住，一巴掌狠狠拍在石桌上，堅硬的石桌‘轟隆’一聲轟然倒塌，在巨大的沖擊中漸漸化作一灘齏粉。
……
“有趣，實在是有趣~”
紫靈峰玉虛殿，身著金袍的男子一面點著手中長鞭的鞭柄，一面笑著嘆道。
在他面前，則是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狐貍，遍體鱗傷的軟倒在金色的囚仙籠裏。
“一個兩個的，骨頭都這麽硬。一只小小的妖獸，竟然如此難馴。”
令狐顏口中這樣說著，腦裏卻不自覺浮現出一雙澄凈清澈的眼，想到對方對自己避之不及樣子，心中一滯，又陡然生出幾分戾氣。
“哼，不識擡舉！”
冷哼一聲，擡手一揮，毫不顧忌籠子裏耗盡千辛萬苦抓來的九尾天狐的珍貴，風雷紫金鞭毫不留情的落到小白狐身上，潔白的皮毛上，頓時又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小白狐身子輕輕抖了抖，卻一聲不發。晦暗不明的陰影中，一雙碧綠如玉的眼睛裏，仿佛沒有知覺般，毫無波瀾，卻又令人不寒而栗。
……
懲罰完了不聽話的小獸，令狐顏百無聊賴的踱步去宗法閣。
他的父親紫靈長老亦是宗法閣的掌事長老，也因此，一路上遇到的內外門弟子無不對他無比恭敬。
“令狐師弟，紫靈長老還在內殿商量弟子考核的相關事宜，您要在這邊等等嗎？”父親的二弟子姜堰小心道。
天衍宗上下誰不知道紫靈長老年少失妻，多年來只得這一獨子，愛重得跟寶貝似的，又格外護短，誰敢去觸他眉頭？都忙不疊的順著，捧著，也不管這眾星捧月般的待遇，會不會讓令狐顏的性格變得越發驕縱，囂張。
“等？”令狐顏支著下巴冷哼一聲，“我向來最討厭別人要我等了。”
話畢，擡手揮開姜堰，竟是要直接闖入宗法閣內殿。
“師弟，萬萬不可，”姜堰不敢硬攔，急得額頭的汗都要冒出來了，“今日不光是紫靈長老在，赤霄真君，青竹長老，蒼流長老都在，千萬不可造次。”
“你說我造次？”令狐顏長眉一挑，漂亮的狐貍眼中卻帶著一抹囂張和惡意，“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青色的靈氣從指尖傾瀉而出，長鞭一甩，竟然直接在眾目睽睽下動起手來。
“令狐師弟！宗法閣不得鬥法！”
姜堰叫苦不疊，但也只能閃身躲避。心中對這惡毒驕縱的小師弟煩躁到極致，面上卻仍是一副溫和關切的模樣。
本以為又是一場麻煩事，沒想到這次令狐顏倒是收手很快。
順著對方那饒有興致的興奮目光，姜堰也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瘦小人影。
……一個凡人，
雜役？
那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女孩，個子很矮，身材也很瘦小，身上穿著一件灰撲撲的粗布衣裳，頭發利落的挽在腦後用一只木簪固定。
她正以一種很虔誠的姿態跪在地上，上身伏低，臀部高高翹起，專心致志在擦著門檻之間的縫隙。
似乎是有些累了，不時擡起手擦擦額頭的汗珠，又馬上伏下身子，纖細的腰肢與圓滾滾的屁|股，拉出令人遐想的誘人弧度。
“……”
姜堰看著令狐顏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就在心中為這瘦小可憐的女孩大叫不好。
但他可不敢去觸小霸王的黴頭，便只是靜靜的看著。
左右只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凡人，又有誰會在乎她的死活？
長時間的跪伏，讓趙小沫的腰都有些酸了。
但她不敢大意，生活如此不易，更當竭盡全力。想到滿臉橫肉的王副總管，身子不禁抖了抖，更加全神貫註的擦拭著縫隙中的灰塵。
直到，一雙做工極為精致的黑色長靴出現在她面前狹小的視線中……
緊接著便是一股淡淡的麝香，趙小沫驚愕擡頭，然後便看到令狐顏那張噙著壞笑的俊臉。
“啊——”
一瞬間的魂飛魄散。
對於趙小沫而言，這張對於其他人而言長相無比俊美的臉龐卻無異於厲鬼出世。腦子還在嗡鳴，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向前撲倒，幾乎連滾帶爬的逃走。
“竟然想逃~”
令狐顏沒有馬上出手，而是興致盎然的看著瘦小的女孩像是小烏龜一樣手腳並用的向前跑，直到對方快要跑出大殿，才甩出長鞭，卷住趙小沫的腰肢，將她像個彈力球一樣拉了回來。
“怎麽？還要跑嗎？見到我不高興？”
男人黑漆漆的眸子自上由下的打量著手上的小寵物，在炙熱陽光的映襯下，細看，還透著一縷紫。
趙小沫這會都被嚇傻了，就跟見了鬼一樣，滿臉寫著驚駭。
一雙清淩淩的眼睛包滿了淚水，更像是籠著一層霧氣，朦朦朧朧的，看著可憐極了。
“哼，對著楚越一副堅貞不屈的烈女模樣，見了我又只會哭喪著臉。”
令狐顏冷哼一聲，想到女孩跪在地上哭唧唧拽著楚越長袍的模樣，心中一刺，越發氣悶。
“現在？是楚越不要你了嗎？”他單手挑起女孩的下巴，臉上的笑容惡劣又諷刺。
趙小沫哪曉得回答他啊，這會嚇得人都傻了，就只知道哭。
整個天衍宗所有人中，她最怕的就是眼前的令狐顏，像是宛昭，成烈雖然也欺負她，但大部分時間並不會對她動手。
而這個男人卻是實打實，差點要了她的命！
那淩空一鞭子帶來的威勢，她到現在還記得。
高高在上的仙君隨手一揮，她就像只馬上要被一腳踩死的小螞蟻般，癱軟在地上，根本無處可逃。
那種整個身子都要被壓成肉泥的感覺，直到現在想起來，骨頭縫都泛著疼。
“哭，就知道哭。”
令狐顏本來是該生氣的，但不知為何，見著瘦小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不但氣全消了，心裏還漾起一種細細密密的、仿佛下著毛毛雨一樣的濕潤感覺。
大手將女孩往懷裏一籠，細長的手指捏了捏她沾著淚水的臉蛋。
“別哭了，楚越不要你，爺要你。”
哈哈大笑著，少了幾分陰陽怪氣，倒真多了幾分暢意。
姜堰有些詫異的擡眼，想象中的慘烈場景並沒有發生，反倒有了意想不到的展開。
作為親眼看著令狐顏長大，也是受他迫害最多的人，姜堰自然知道這個長相俊美的小師弟內裏有多麽霸道驕縱，有多不講道理。
竟然，沒有動手嗎……
那溫和中帶著淡淡寵溺的神態，更是讓姜堰嚇得不輕。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那被男人抱在懷裏的小小身影上：橫著一道長疤的醜陋的臉，沒有絲毫靈氣的瘦弱的身體……
要知道，令狐顏平常最瞧不起那些天資不足，靈根斑駁的弟子了，更何況，這還是個完全不能修煉的凡人！
男人的目光變得覆雜又震驚。
而令狐顏並沒有理會姜堰的驚詫，他抱著身材瘦小的女孩，心中無比滿足自得。
就像是捧著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小狗般，一路優哉游哉，樂顛顛的回了玉虛殿。
……
內殿，令狐顏心情頗好的在儲物袋裏翻翻撿撿，外殿，趙小沫跪在白玉制成的地板上，瑟瑟發抖。
這算個什麽事啊，辛辛苦苦，兜兜轉轉半天，竟然又撞回了自己最討厭的人的手裏。
實在令人欲哭無淚。
她當初急著從楚越的洞府逃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害怕令狐顏。
令狐顏和楚越關系那麽好，又明顯對她很感興趣的樣子，誰知道下次他又用什麽東西來換她？也許不是冰晶石，而是其他什麽楚越更喜歡的東西呢？
到時候楚越腦子一抽，直接把自己送出去，她上哪說理去？
越想越怕，越怕越來。
本想著雜役園足足有幾千人，這些天之驕子就是一時生氣，也不會為了自己這麽個小人物大費周章的找……
但哪能想到，事情就是這麽巧，她不但自投羅網，還偏偏落在了最避之不及的令狐顏手裏！
腦子裏想到即將可能會受到的折磨，趙小沫身子都軟了。
再看看身側金色籠子那只渾身血淋淋，無比淒慘的小白狗，更是嚇得汗毛直立，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哦，找到了，就是這個，靈寶鎖鏈！”
看著令狐顏手中捧著的碩大金鏈，趙小沫嚇得腿肚子都t在哆嗦。
“仙，仙君，不……不要！”
長著狐貍眼的金袍男子手捧長鏈，一臉獰笑的向著自己走來，趙小沫一面顫抖的求饒，一面不斷後退，直到縮到墻角。
“哼，現在知道怕了？”
令狐顏冷哼：“當初在楚越那裏倒是張狂得很。”
“本君看重你，那是你三生有幸。”
“竟然敢拒絕本君？誰給你的膽子！”
這話說起來，倒也有了幾分真怒。
令狐顏下定決心要給這不聽話的小寵物一點顏色瞧瞧，話畢，那條巨大的、無比沈重的鎖鏈已經被套在趙小沫的雙腳上。
金色長鏈足有成人手臂般粗，不知是什麽材質打造的，極重，拖在地上，嘩啦啦作響，趙小沫原本就是一個身嬌體弱的凡人，如此一來，別說是正常行走，連移動都變得很困難。
令狐顏抱著胳膊欣賞了會自己的傑作。
身材嬌弱的女孩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上，嬌小的身子還沒有鐵鏈粗大。
相比於上次見面，她的皮膚似乎白了些？從上面看，細軟的發絲淩亂的垂在耳後，極致的黑，淺淺的粉，透著透明色的白，有種難以形容的靡迤。
突然就有點癢。
又說不出是哪裏癢。
令狐顏微微皺了皺眉，為這從未出現過的奇怪感覺。
心臟突然跳得很快，有種小時候父親為自己送來期待已久的玩具的興奮，又有點難以形容的渴望。
可是，渴望什麽呢？
作為紫靈峰長老的獨子，他從小錦衣玉食，奴仆成群，從一出生開始，就什麽都有了。
這麽多年了，唯一讓他受挫的，也只有不假辭色的梨若師妹。
想到這，心中又無端煩躁幾分，終究還是一甩袖子，氣哼哼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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